熱血流成河

2014-09-29

編譯楊芙宜／特譯

近來債市波動大，吸引外界矚目眼光的，不僅是美國聯準會即將完全結束空前量化寬鬆的購債刺激措施，還有債市明星的人事震撼。被稱為「債券天王」的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投資長葛洛斯（Bill Gross）被爆出所管理的一檔債券ETF基金遭美國證交會調查，隨後閃電跳槽駿利資產管理集團（Janus）。

其實，金融海嘯後，債券交易逐漸轉趨清淡，昔日金光閃閃、名利兼具的飯碗，吸引許多年輕人競相追逐，現在僅少數人願意投入，曾叱吒風雲的資深債券交易員尤其受到商業模式瓦解的嚴重衝擊，迫於形勢頻頻跳槽，以謀生路。

52歲的貝斯以前任職薩洛蒙兄弟投資公司（Salomon Brothers）時，座位離執行長只有5張桌子，後來到瑞銀（UBS）固定收益部門服務，一待9年，直到2009年才離開。但此後，他接連換了5份工作，在法國巴黎銀行擔任固定收益部門副主管一年多後，現在即將加入傑富瑞集團（Jefferies）擔任資深銷售人員。

Lloyds證券公司信貸交易主管史坦恩表示，跡象顯示債券業已失去昔日光環，很難吸引新血投入，現在債券交易辦公室顯得「異常安靜」，不像1985年他剛出道時，好萊塢以外，最熱門工作就是華爾街。

債市規模 大幅滑落

美國證券產業暨金融市場協會（SIFMA）數據顯示，2008年以來，儘管美國債券市場成長超過5兆美元，來到37.8兆美元的規模，但債券交易大幅滑落22%，從2008年每日平均成交1.04兆美元，跌至去年的8090億美元。

部分原由在於，銀行業受更高資本要求的規定影響，使債券交易利潤減少，因而開始縮減債券造市活動。而監管機構強制要求報價透明化，以及電子交易興起，也使得原先買賣雙方透過電話或電子郵件撮合的債券交易行業，蒙受利潤縮水困境。

市調機構Canaccord Genuity固定收益和研究主管皮柏表示，雖然朝電子交易轉型，但債市交易主要還是靠人工；股票比較單純、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家公司發行一檔股票，但可發行5、6種或更多種類的債券，可發行不同的順位債券，「很大程度來講，資本結構內含的複雜性，使債市交易本身不容易轉換成自動化」。

金融危機以來，受華爾街開支緊縮衝擊，債市相關工作和薪酬都減少。據紐約人力資源公司Option Group統計，2010年以來，在大銀行高收益和投資等級債券交易員整體薪酬跌幅高達50%下，不良債券交易員薪酬縮水亦多達25%。

根據彭博匯編和Option Group數據，同期金融機構信貸交易員數量大減30%，剩300人左右，即使企業趁超低利率之際，在美國發債金額創紀錄，仍無法改變此一趨勢。

網羅固定收益債券交易人才的馬隆尼表示，債券交易金融產業的商業模式已經瓦解，每10個交易員中，有3、4人離開，一半的人則卡在那裡，「我認識的人都在找工作…在找一份有未來的職業」。

債券資金 銀行減少

當銀行業削減投入債券交易的資金，債券交易員數量驟減，意味著一般人欲買賣債券，就變得更加困難。

美國聯準會改變債市數據呈報方法後，一級交易商開始大砍債券持有部位，從2007年10月的紀錄高峰削減76%，至2013年剩560億美元。巴克萊集團（Barclays）近日報告顯示，今年上半年投資級的公司債成交量，以年率計算大減72%，為10年來最低水準。

紐約Brean Capital證券的宏觀策略部門主管齊爾指出，一旦聯準會撤回空前刺激措施後，債券價格會開始下滑，債市的流動性可能變得更差，銀行更不願意、也無法承受風險，「當利率升高時，真正風險在於市場震盪將會更明顯，因為這個行業的本質已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