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流成河

黃姓男子（左）欠下卡債六十四萬元，他委託法扶律師謝幸伶（右）聲請更生，花六年擺脫債務。 記者林志函／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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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患小兒痲痺的黃姓男子找工作四處碰壁，做資源回收賺不了錢、貸款擺攤也失敗，後來背負卡債六十四萬元；二○○八年「消費者債務清理條例」上路當天黃聲請更生，法院裁定他六年還款八萬三千元後免責。如今無債一身輕的他，是該條例上路七年來完成清償的首例。

黃性男子（五十三歲）十八歲離開苗栗老家，兄弟姊妹平常沒有往來，小學畢業的他行動不便，求職也遭刁難。二○○五年三月，他貸款十萬元擺攤賣臭豆腐，一天賺沒幾百元，有時還倒貼；擺攤沒多久颱風來襲，攤位旁的大湖公園需整修，遊客變少、生意變差，他決定收攤不賣。

他說，當時他和大他一歲的大陸籍妻子靠政府補助過活，每月收入不到兩萬元，申辦銀行信用卡時名下沒資產，對方卻請他在薪資所得欄「填高一點」，他聽話照做，沒繳薪資證明就拿到六家銀行超過六張的信用卡；他不記帳，不知道實際欠銀行多少錢，收到帳單才知道欠六家銀行六十四萬元。

二○○六年七月，他與銀行協商債務，談妥每月還八千元；他連續付十八個月後，消債條例於二○○八年四月十一日實施，他當天就委託法律扶助基金會律師替他聲請更生。

法院查出黃還欠款五十萬餘元，考量他的生活狀況後，裁定黃六年內償還八萬三千元後免責；黃每月只需還款六家銀行共六百至一千四百元，但他得親自跑六家銀行，有次為了還廿七元，從木柵住處跑到台北市中心。

「那幾年做什麼都不順利，我曾想不開、兩次吞安眠藥。」黃姓男子形容還債前後的生活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希望卡債族知道他的故事後，也透過法律途徑解決債務。

法扶副秘書長謝幸伶表示，台灣在二○○五年爆發卡債風暴，有五十二萬人信用破產成為卡奴，甚至造成了自殺潮，消債條例二○○八年實施當年，法扶收到兩萬三千九百卅八件的消債申請案，隔年九千七百五十件，前年僅有五千七百餘件；案件量降低不代表債務人變少，而是法院裁准更生清算的條件嚴苛。

她指出，消債條例四年前修正後，法院逐漸認定卡奴的生存權較重要、盡力還債即可，裁准更生的機率由二成五上升至六成，通過清算的機率也由不到一成上升至五成，「但仍有進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