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流成河

中國國家統計局先前公布今年7月份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年增2.1%。

英國廣播公司（BBC）中文網報導，更讓人關注的是消費走低的訊號，上半年中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年增9.4%，比去年同期降低一個百分點。上半年消費品零售總額成長速度少見地低於兩位數，5月份還出現15年來的最低值。

與整體消費放緩趨勢相反的是，泡麵、啤酒、榨菜等低價消費品銷量反彈。主要市場在中國大陸的泡麵廠家康師傅上半年財報顯示，銷售額年增8.4%，淨利潤年增86.59%。而在2013年至2015年中國「消費升級」那3年，康師傅的淨利潤連續下降。

報導指出，中國城市一些原本收入節節攀升的中產階級開始盤算節省開支，首當其衝的就是降級大宗商品消費，原本租房子要挑面面俱到的物業服務，如今轉向普通住宅。

香奈兒（Chanel）等精品曾經讓中國中產階級趨之若鶩。但在消費降級潮中，他們開始節省在品牌消費方面的開支。

據報導，部分中產階級還轉往主要鎖定中低收入族群的「拼多多」電商app購物。這個app有超過60%的用戶來自中國三線以下城市，常被詬病假貨、山寨貨泛濫。

報導引述一名在金融業工作的中產階級消費者說：「中產階級有一個毛病，他們是一個最矯情的階級，在任何國家都一樣。中產階級比上流社會更在乎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品。當中產階級可以湊合的時候，其實就是一種降級。」

一般認為，高房價與高房租掏空了民眾消費力，是導致消費降級的主因。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陳彥斌日前即指出，截至2017年底，中國家庭部門槓桿率達110.9%，甚至高於美國（108.1%），而中國家庭部門債務主要就是房貸。

近來若干經濟數據卻讓大陸社會陷入，究竟當前是進入「消費升級」抑或「消費降級」的爭議。其中，最受矚目的是27日公布半年報的康師傅控股。

上半年，康師傅營收達人民幣310億元，增長8.5%；淨利13億元，更是大增86.59%。半年報還顯示，康師傅上半年共銷售速食麵（泡麵）人民幣111億元，成長8.4%。今年以來，大陸速食麵整體銷量增長5.9%，銷額增長10.1%。

然而，2013年至2016年，大陸速食麵年市場則是連五年衰退，跌幅高達16.66%。市場基本都將主要原因歸諸於大陸民眾消費升級後，吃泡麵的人少了。但2017年速食麵行業就出現回暖跡象，當年市場整體銷量增長0.3%，銷額增長3.6%。

除泡麵銷量回溫，每日經濟新聞指出，華潤啤酒、珠江啤酒和重慶啤酒今年營收和淨利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漲。過去幾年啤酒在中國突然「賣不動」，也被解讀為導因於民眾消費升級後，少喝低單價的啤酒。

此外，生產平價白酒「二鍋頭」的順鑫農業，今年上半年營收人民幣72.33億元，增長10.45%；涪陵榨菜上半年營收10.64億元，增長34.11%。報導稱，先前啤酒企業股價上漲，市場還認為是受世界盃帶動。直至涪陵榨菜和順鑫農業股價也飆漲，大家才反應過來：「哦，消費降級了」。

而被視為城市白領「標配」、消費升級象徵的星巴克，7月底發布2018財年第3季度財報顯示，中國區門市同店銷售下降2%，為中國市場九年來首次衰退。

報導指出，現在朋友圈裡曬名牌的少了，「喝啤酒不喝雞尾酒，榨菜就著二鍋頭，騎上摩拜遛一遛」，已成為當下的新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