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流成河

2021-05-17 04:25經濟日報 編譯／湯淑君

電動車大廠特斯拉（Tesla）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擁有超過5,400萬名推特粉絲，在網路論壇Reddit上也有大批崇拜者，一言一行動見觀瞻。這說明了為什麼，今年馬斯克一連串的推文和商業宣布，頻頻觸動加密幣市場暴漲暴跌，也把一些個股送上天際，左右市場行情的威力令人咋舌。但這不免令人質疑：難道這些行為於法可容？不然監管當局為什麼似乎拿他沒輒？

上周馬斯克再度展現他對市場的影響力，周三他推文宣布，特斯拉不再接受顧客用比特幣（bitcoin）支付購車款，觸動這款加密幣立刻暴跌17%，拖累整個加密幣市場。狗狗幣（dogecoin）行情變化更具戲劇性，先是因馬斯克在電視節目「周六夜現場」（SNL）稱之為「騙錢術」（hustle）而直線下墜，數小時後卻又一躍而起，只因馬斯克說他的商業火箭公司SpaceX將接受以狗狗幣支付；周四馬斯克透露自己參與改善狗狗幣交易效率，為這款新興加密幣漲勢再踩油門。

言行不當≠違法

儘管捍衛消費者權益人士批評，馬斯克的言行舉止傷害投資人、玩弄公開市場於股掌之上，但只因他發揮自己的影響力，是否就能斷定他違反任何法規？

智庫Better Markets執行長Dennis Kelleher說：「問題在於，一個說話口沒遮攔的執行長，不放過任何可能左右市場的事件大放厥辭。這顯然是極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或許稱不上違法。」

馬斯克近幾個月來常推文談狗狗幣，使這種數位貨幣價值扶搖直上，從2020年尾幾乎一文不值，漲到現在價值不容小覷，根據CoinMarketCap.com的資料，狗狗幣已躍為市值排名第四大的加密幣。

今年馬斯克的其他推文也有點石成金的魔力，被他點名的實體零售商遊戲驛站（GameStop）和線上文創商品市集Etsy，股價都曾因此一飛沖天。

跨越什麼紅線才算違法？

不過，律師指出，除非馬斯克影響資產價格是為了圖利自己或親友，或運用了內線消息，才能確定他違法。

對一些人而言，這位億萬富豪跟「股神」巴菲特（Warren Buffett）、全球最大避險基金「橋水基金」創辦人達里歐（Ray Dalio）等發言常左右市場的頂尖投資人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而馬斯克運用社群媒體直接觸及廣大群眾，可能使法律灰色地帶更模糊不清、對他有利。

律師事務所Kelley Kronenberg合夥人 Timothy Shields說：「以往，這些企業領袖只能透過幕僚和新聞稿接觸，如今，一般大眾必須直接評估這些訊息。馬斯克的發言反映的是個人觀點，還是特斯拉公司的立場，監管當局很難分得一清二楚，進而加以監督管理。」

美國比特幣衍生性商品的監管機關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CFTC）對此議題不予置評。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發言人表示，證管會與證交所會「密切觀察所監管的市場是否有可疑的活動」。

違規前例

馬斯克曾經踰越界線。2018年8月，他推文聲稱，打算讓特斯拉下市所需的「資金已到位」，刺激特斯拉股價飛漲。然而，事際情況卻差得遠，SEC後來以證券詐欺為由提起訴訟，最後雙方和解，馬斯克挨罰2,000萬美元，另罰特斯拉2,000萬美元，理由是未充分揭露重要訊息，以及對馬斯克推特帳戶管控不周。SEC並命令特斯拉，馬斯克對外發布任何有關特斯拉的重大訊息，都必須查核。

數月後，SEC指責馬斯克推文大談特斯拉生產展望未經查核，違反和解條件。馬斯克的律師則辯駁說，那則推文是舊聞，無關緊 要。後來SEC把和解條件修改得更嚴格，詳細列出一長串禁止馬斯克未經核准就信口開河的議題。

律師認為，馬斯克周三宣布停止接受比特幣付款的推文經過仔細推敲而定，因此似乎沒有違反和解條件之虞。

Seward & Kissel事務所律師Philip Moustakis說，那項聲明如果不實或誤導人，比方說，特斯拉在馬斯克宣布此事之前拋售比特幣，就可能讓馬斯克和特斯拉陷入麻煩，但「那會令我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