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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龍斌:拆除王家 有缺失很痛苦

 

 

台北市長郝龍斌昨天強調,做出拆除王家的決定不容易,也很痛苦;後續將協助王家爭取權益。他也呼籲儘快修法解決都更條例所引發的問題。

 

飽受壓力的北市府都更處長林崇傑昨天一度哽咽。他表示,近期將邀集專家學者舉辦公聽會,針對建商的預售問題及政府代為執行強拆的比例等爭議,進行討論。

 

郝龍斌表示,強拆王家,負責執法的市府其實兩面都不討好,這樣的決定,他很痛苦,公務員也很痛苦。面對外界質疑市府執法過當,郝龍斌首度坦承,這次執行拆除,北市府的確有部分缺失。

 

郝龍斌指出,都更過程中,住戶與建商的資訊及專業是不對等的,為解決這樣的問題,市府去年已經推動成立「財團法人都市更新中心」,希望協助住戶獲得都更的專業資訊,讓都更透明。

 

對外界質疑都更條例三十六條是否違憲?林崇傑表示,民國九十八年建商曾向營建署詢問是否違憲,當時營建署回文「與憲法並無牴觸」;且建商在二○一○年申請文林苑代拆,去年九月已超過法定一年半的期限。但為審慎,市府仍發文詢問營建署是否真的要執行代拆,當時營建署回文「這是地方政府應負有的法定義務」,市府做出這個決定,實在是「不得已」。

 

至於為什麼不能把王家單獨畫開?林崇傑解釋,都更推動採多數決,不用全部住戶同意即可執行;整個都更過程在公開展示、公聽會階段,只要住戶表達「不」,都可以踩煞車;但王家是在事業計畫核定後,才表達意見,此時若要翻案,需由建商主動提,建商也在二月間,以「因三十六戶同意戶的意見」為由,不願變更。 

 

 

 

 

日本成田機場“釘子戶”抗爭40年 迫使首相謝罪

列印本稿】 【進入論壇】 【推薦朋友】 【關閉窗口 2007年05月10日 08:09
 
 
 
 

    “釘子戶”並不是中國的首創,美國、英國、德國、日本等都出現過很牛的各具特色的“釘子戶”。比如全球“釘子戶”的元老就在日本,那是東京成田國際機場內的幾戶人家。有關這些日本“釘子戶”的故事其實是一段還在繼續的歷史…… 

    三里冢農民聞風而動 

    成田機場的建設從一開始就不一帆風順。上個世紀60年代初,日本政府決定建造一個代替羽田機場的國際機場,最初選在現在機場地址以南4公里一個叫富裏的地方,但是富裏地區當地農民發起了激烈的反對建機場運動,政府只好作罷。

 

 
 圖中圈起的就是機場內的“釘子戶”,他們的存在讓這些滑行道“支離破碎”。


    1966年6月,當時的佐藤榮作內閣決定把宮內廳下屬的皇室牧場所在地的千葉三里冢芝崎地區作為機場候選地。但原有的皇室牧場只佔機場用地不到一半的面積,需另徵大量土地,當時的政府做了件傻事,在7月4日內閣會議上拍板之時,卻沒有與當地農民進行溝通。7月20日,三里冢農民聞風而動,成立了“三里冢芝山聯合機場反對同盟”(簡稱反對同盟),漫漫長途的鬥爭從此開始。 

    起初,那只是純粹的農民保衛自己家園的運動。很多業主發起了“一坪地主運動”,將自家的土地以一坪(約3.3平方米)為單位出售,以大量增加土地擁有者,提高政府談判的難度,他們“以沒有抵抗的抵抗戰術保衛土地”,無論政府如何規勸,我自巋然不動。甚至組成少年行動隊、青年行動隊乃至婦女行動隊開展鬥爭。 

    從1967年開始,“農民運動”的性質有了一些變化,當時的新左翼各派開始加入三里冢鬥爭,運動也得到日本社會黨、日本共產黨的支援,這使得三里冢鬥爭的內涵愈加豐富,形勢愈加複雜。起初當地農民與新左翼政治家配合,但反對同盟內部後來又意見不一,分成了“小川派”、“熱田派”、“北原派”等開展活動。 

    第一次衝突,第二次,第三次 

    政府對“釘子戶”們一向採取非妥協的姿態,1971年2月22日,政府開始第一次強制徵地行動,反對同盟成員與警察發生衝突。9月16日,在第二次強制徵地行動中,雙方在東峰十字街展開“戰鬥”,其中3名警察死亡,雙方各有多人受傷,政府不得不把原先建設三個機場跑道的計劃縮減為一個,憑藉《土地徵用法》,採用強制手段才徵得1號跑道及機場配套設施所需土地。此次事件中,三里冢機場反對同盟的青年行動隊員55人被起訴,經過十多年的審判,3人判無罪,其餘52人雖判有罪,但是緩期執行。 

    1977年5月6日,“釘子戶”們在自己的土地上建起的鐵塔被政府行政執行人員推倒,並在5月8日引發農民與警察機動隊之間的衝突,一名叫東山薰的農民聲援者無辜死亡。 

    成田機場原定於1978年4月啟用。此前的3月26日,一支“農民敢死隊”佔領了機場的管制塔,破壞了各種設備,還有大量新左派分子加入行動,而警察甚至拔槍亂射,釀成“成田機場管制塔佔領事件”。 

    兩個月後的5月20日,成田機場正式啟用,反對同盟還發起了“百日戰鬥宣言”運動,繼續進行一些機場破壞活動。 

    後來,礙于政府的強硬態度,以及機場建設是既成事實等原因,當地一些農民做出了讓步,陸續遷出。三里冢鬥爭暫告一段落。但還是有一部分人堅持下來,成為堅挺的“釘子戶”,不屈不撓地阻止機場擴建計劃。 

    1985年10月20日,因反對機場二期工程,當天反對同盟的“北原組”在三里冢第一公園主持召開集會,約有3900人參加集會,他們用翻鬥車把大量石頭、鐵管、火焰瓶等搬進現場。而警方則派出了四個機動隊和機場警備隊從四麵包圍了集會場所,此外還有警視廳航空隊派出直升機在上空盤桓。衝突終於發生,惡鬥持續了兩個小時。有59名警察受傷,3台裝甲車被嚴重毀壞。反對同盟241人被逮捕。這是成田機場啟用以來最大規模的衝突。 

    “民主的方式”受到認可 

    日本早在1951年就通過了《土地徵用法》,授權日本政府在修築公共設施時向社會徵用土地。日本政府恃有《土地徵用法》的授權,便採用強制手段徵得足夠土地,建成了一條跑道和機場配套設施。從1978年至2004年間,日本全國共發生過九百多起針對政府的“遊擊事件”,其中五百多起與成田機場有關。20世紀90年代以後,政府採納學者的建議,不再強行動用《土地徵用法》。成田“釘子戶”們的長期鬥爭,使得日本的《土地徵用法》沒有用武之地。 

    1991年11月起,東京大學名譽教授隅谷三喜男等學者組織了十多次成田機場問題研討會,在1993年9月召開的第12次“成田機場圓桌會議”上,學者們提出要以“民主的方式”解決成田機場問題的方針。1995年,當時的日本首相村山富市接受了學者們的建議,向機場反對同盟成員謝罪,這懷柔之策終於贏得了部分人心,也使得反對同盟內部瓦解,反對機場運動暫時得以平息。 

    1999年,為了承辦2002年韓日世界盃,當局啟動了2號跑道的修建工程,但只好避開“釘子戶”,轉而向北,而且原定2500米的跑道只修建了2018米,因此一些大型客機無法起降。 

    2005年1月11日,當局和2號跑道南端的7戶人家重新開始談判,希望能購買他們的土地以便將跑道延長。但遭到了拒絕。4月30日,日本國土交通大臣日北側一雄宣佈:“如果居民仍然不同意出讓土地,我們就向北側延長,今後不再進行用地談判。” 7月15日,當局最終決定放棄談判,跑道向北延伸,預計2010年可以完成。

 “如果認為國家的決定比個人的權利重要,那很可怕” 

    說到成田機場“釘子戶”,不得不提到一對夫婦——熱田一和熱田照,熱田家就住在規劃中的3號跑道上,作為成田機場裏最堅決的“釘子戶”,他們見證了“三里冢鬥爭”的全過程。 

    夫婦倆于2002年出版了一本書,叫做《熱田照的故事——三里冢鬥爭史》,書的封面上印著他們的照片——耕作間隙,夫婦倆站在自己的田地上微笑著,那是典型的很樸實的日本老農形象,這樣的形象讓他們博得廣泛的同情。在書中,他們敘述了當年在三里冢艱苦創業和後來與政府抗爭的歷程:“……從政府測量機場用地開始,我們就不斷鬥爭,兒子被捕了……我們把老房子裝修成新家,決心把這兒作為終老的地方,雖然每天都要聽到飛機的噪音,但是我們都很堅強……”熱田還有這樣一句名言:他們(政府)把百姓像蟲子一樣對待。

 

 

  
 
圖中圈起的就是機場內的“釘子戶”,他們的存在讓這些滑行道“支離破碎”。
 
 
圖中圈起的是2號跑道南端的“釘子戶”,飛機每天在他們頭頂起降。


    多年來,很多人慕名來參觀熱田的“釘子戶”住宅,並在熱田家的田地裏進行農業體驗——種植或者收穫農作物。熱田夫婦常常給大家講起過去的故事,比如怎樣開荒,怎樣種出一流的蕎麥和落花生。他們還教客人做蕎麥麵。最後他們也不忘告訴來訪者:我們不會輸的,生存是我們的基本權利。 

    “聯合三里冢蔬菜之會”會長、三里冢全國運動事務局長今井俊政是熱田夫婦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他是《熱田照的故事——三里冢鬥爭史》一書的策劃者,在他看來,三里冢鬥爭的魅力在於,它集中體現了日本人積壓在心的對政府種種破壞環境搞大開發而不顧民意的行為的反抗之心。 

    有時,熱田夫婦還把支援者請到家裏唱卡拉OK,兩位老人放聲歌唱,他們說:我們的歌聲要壓過飛機起飛時的聲音!熱田照曾說過:只要我們住在這裡,成田機場就永遠無法完工。 

    熱田夫婦在全國各地都有支援者,人們還專門成立了“聯合三里冢蔬菜之會”。支援者們認為,“如果有人認為國家的決定比個人的權利重要,那是很可怕的”。 

    “釘子戶”、政府,沒有雙贏 

    去年3月31日,分別是86歲和83歲高齡的熱田夫婦考慮到自己年事已高,再也幹不動農活,忍痛把自己的房子和土地賣給了成田機場會社。離開自己的“釘子戶”之家時,老兩口也難免黯然神傷而落淚。熱田照感慨說:“幾十年來和大家一起和政府、和機場作鬥爭,是我們人生的第一樂趣。” 

    另外幾家最後的“釘子戶”和支援者們雖對此感到遺憾和無奈,但他們也十分理解熱田夫婦的決定,畢竟熱田夫婦種下的“戰鬥的種子”已經在人們心中生根發芽。今年4月1日,反對同盟又組織了一百多人的遊行示威,他們舉著“農地死守”“保護森林”的牌子,反對政府為了建機場大量砍伐成田周圍的東峰森林的行為。 

    現在成田機場內的“釘子戶”只剩下幾家,他們的日子越來越艱難。最靠近跑道的島村昭治家,從早上6點到晚上11點,隨時都可能受到侵擾,飛機著陸帶來的噪音是100分貝,對人和家畜、農作物都很不利。 

    成田“釘子戶”對日本來說是更是慘痛的教訓,可以說,“釘子戶”、政府,沒有實現雙贏。1966年日本政府給成田機場的建設預算為1350億日元,後來的實際花費十倍于預算。後來日本規劃機場大多往海邊發展。 

    成田機場“釘子戶”和政府的數十年較量也折射了戰後日本高度經濟成長期政治、經濟、社會發展變化的過程。學者余澤弘文在1992年專門圍繞成田“釘子戶”著書《“成田”是什麼——戰後日本的悲劇》。他認為,成田機場的紛爭體現了戰後日本的悲劇,是民主主義未成熟和急速工業化和開發至上主義導致的結局。 

    無疑,成田機場那最後幾家讓機場跑道支離破碎的“釘子戶”在日本國內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日本一個網站的調查顯示,超過半數的網友支援當局通過法律手段解決問題。而另一些人,特別是那些經常利用成田機場的人說,在公眾利益面前個人作出一定犧牲是應該的。 

    另一邊,堅持抗爭四十餘年而且還在繼續的日本“釘子戶”也成了各國的研究課題,如德國政府在建機場前,就以成田機場為鑒,事前在充分得到當地人同意的情況下才敢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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